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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韩愈提倡古文运动,很多人可能觉得这只是个文学改革,但细究起来,这事儿背后藏着更深的时代焦虑。中唐那会儿,社会乱得跟一锅粥似的——藩镇割据、佛道盛行,连读书人都开始追求那些花里胡哨的骈文,动不动就"云想衣裳花想容"的,看得人头皮发麻。韩愈这个人吧,骨子里是个倔脾气,他眼看着儒家道统都快断代了,急得直跳脚。你想想,连《师说》里写的"士大夫之族"都开始耻于从师问学了,这世道还能好吗?
有趣的是,韩愈搞古文运动不是单纯地复古。他表面上打着"文以载道"的旗号,喊着要恢复先秦两汉的文风,实际上玩的是"借尸还魂"的把戏——用老瓶子装新酒。当时骈文写得再漂亮,内容却空洞得像晒干的葫芦;而古文虽然质朴,却能实实在在地讲道理。这就好比现在人发朋友圈,是选九宫格美颜自拍配"岁月静好",还是写段扎心的真实感悟?韩愈显然选了后者。
一场披着文学外衣的思想救亡运动
翻看《师说》里那些火药味十足的句子,什么"师道之不传也久矣",什么"巫医乐师百工之人,君子不齿",明眼人都能看出来,韩愈骂的哪是什么文章格式?他根本是在痛批整个士大夫阶层的堕落。据《旧唐书》记载,当时连科举考试都盛行"以辞害意"的风气,考生们争相堆砌典故,就像现在某些人写论文专挑高大上的术语往上糊。韩愈在《答李翊书》里说得更直白:"愈之所为,不自知其至犹未也?虽然,学之二十余年矣。"这老头分明是在用二十年的苦读打脸那些投机取巧的后生。
更绝的是他选择的操作路径。韩愈很清楚,要扭转思想得先改造表达工具——就像现在要推广科普得先学会说人话。他主持科举时专门录取写古文的考生,还带着柳宗元他们搞"古文创作小组",活脱脱一个唐代的"新文化运动"。有个数据特别有意思:根据《全唐文》统计,韩愈之前骈文占比超过七成,到他去世那年,古文作品已经反超到六成。这影响力,搁现在绝对能上热搜。
不过说句实在话,韩愈这套操作风险不小。当时就有人骂他"以艰深文浅陋",相当于现在说"你不过是在装深沉"。但历史证明他赌对了——后来苏轼评价"文起八代之衰",说的就是韩愈用古文这把钥匙,居然真的撬动了僵化的思想格局。想想也挺讽刺的,当年那些嘲笑古文的时髦文人,现在谁还记得他们写过什么?倒是韩愈这种"老古板"的文章,连中学生都得摇头晃脑地背。
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,韩愈为什么提倡古文运动?表面看是文学审美之争,实则是文化话语权的争夺。他就像个固执的修船匠,发现唐朝这艘大船漏了,不是急着舀水,而是先换掉腐烂的木板。这种选择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远见?看看现在某些领域的形式主义泛滥,或许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理解韩愈当年的焦虑。